第863章，明天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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梧桐道：“我也沒有堅持一定要我去，或許能夠找出更加合適的人選，畢竟這是最後一個辦法了，總要試試不是麽？”
她慘淡地笑了笑，“我其實也沒有那麽偉大，要是有更好的路，誰會願意走得跌跌撞撞？”
問心深深地看著她，忽然問：“你覺得我怎樣？”
“啊？”梧桐沒明白他的意思。
問心解釋說：“我身手足夠好，接受能力也快，只要你教會我那個世界的規則，我就能完成任務。最重要的，我沒有家人，死了一點也不可惜，沒有人會難過。”
梧桐終於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了。
“你要當這個穿越的人？”
問心點頭。
“你們都回去過，我不去一次，豈不可惜？”
梧桐心如亂麻。
“你在胡說什麽，去那裏是很危險的，可能再也回不來，知不知道？不行……絕對不能讓你去，到時師父問起來，我都不知道該怎麽交代。”
“師父早已了斷塵緣，我相信他不會責怪你的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梧桐道：“你與這件事本來毫無關系，相當於替我去送死，我下半輩子能活得心安嗎？”
問心問：“如果我說我本來就快死了呢？”
“什麽？”
梧桐又一次聽不懂他說得話，簡直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。
問心解釋得非常坦然。
“當初他們把我帶回來時，為了控制我，給我用了一種毒藥。之後我必須每隔七天就服下解藥，否則就會毒發身亡。”
他笑了笑，昊山的火光照得他的眼眶微微發紅，使得這個笑容看起來格外悲傷。
“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。”
梧桐目瞪口呆，甚至生出一股恐懼感，踉蹌著後退了兩步。
“你在開玩笑對不對？這不是真的。”
問心平靜地低下頭，拉開自己的袖子。
梧桐終於明白，他這幾天為什麽穿得這麽厚實。
胳膊上已經是青紫一片。
問心沒有撒謊。
她猛地打了個激靈，拉著他說：
“走，我們去找小山，她肯定有辦法。”
問心掙脫開來，停在原地說：“這世間的毒有千種萬種，她自顧不暇，怎麽可能救得了我？”
“救不了也要試試啊！”梧桐喊了聲，想起天牢裏的陸易生，忙道：“我去找陸易生，讓他交出解藥，你不會死的。”
問心卻再次拒絕。
“我已經不想再過這種被解藥控制的日子了，這次不死又如何？往後一輩子我都離不開它，如此殘破的身軀，還有侍奉佛祖的資格麽？”
梧桐抓著他的手，拼命搖頭。
“我不許你這樣說，肯定還有辦法的……”
她本來就比問心矮許多，加上情緒激動，看起來像是在央求。
問心在心中念了聲阿彌陀佛，抽出手淡淡道：
“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，對於我而言，如果因拯救蒼生而死，並不遺憾，反而積累了福報。或許到了下一世，我會有得道成佛的機會。”
得道成佛……
梧桐看著他眼中堅定不移的目光，怔怔地松開手，眼眶卻早已濕潤，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當日晚飯後，眾人齊聚書房。
梧桐、段扶風、小山、李得明、問心、還有非要跟來的小耗子，趴在書桌上眨眼睛，不知道他們的表情為何這麽嚴肅。
問心就站在他身邊，摸了摸他的頭發，將自己的佛珠戴在他的脖子上。
“送給你。”
小耗子還是第一次見他，只覺得這個人非常溫柔，又生著病，給人的感覺毫無攻擊性。
佛珠倒是挺好看的，上面還刻了字。
小耗子有許多都看不懂，把它叼在嘴裏，沖他說了聲謝謝。
問心微微一笑，不再看他。
關於問心自己要求穿越的事情，梧桐和段扶風商量後，決定投票決定。
段扶風坐在書桌後，眼神覆雜，臉上卻沒什麽表情。
“讚同他的，可以舉手。”
李得明率先舉起了手。
小山偷偷瞥了眼梧桐，也舉起自己的手。
梧桐沒動。
問心舉手。
段扶風沈默了一陣，說：“超過大半的人都同意，明天我會把陸易生帶到佛堂，你準備一下。”
後面的話是對問心說的，問心點了點頭。
梧桐攔在他面前，大聲說：“不行！還有一個人都沒表態。”
“誰？”
梧桐蹲下身，抓著那稚幼的兩片肩膀。
“你支不支持問心穿越？”
小耗子之前是聽過他們解釋的，但是實在不懂穿越是什麽意思，好奇地問：
“他為什麽要穿越？”
“因為……這樣才可以救更多的人。”梧桐隨即說：“不過他會死，永遠回不來。”
“所以他跟我的爹娘一樣，是大英雄嗎？”小耗子摸著脖子上的佛珠，沖問心說：“那我支持你，我喜歡大英雄。”
問心擡起頭，對段扶風說：
“就這麽決定了。”
段扶風道：“作為補償，我會把你的師父接下山，重建寒山寺，為你刻金身佛像，讓百姓朝拜。”
問心淡淡道：“我不需要這些，師父那裏你也別去打擾。”
“那你要如何報答？”
問心掃了梧桐一眼，收回視線，搖了搖頭。
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，當我做這件事時，自己已經獲得功德，無需報答。”
段扶風久久地看著他，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。
眾人都有些緊張，畢竟二人之間關系尷尬，而且身手相當。
李得明甚至握住了腰上的槍。
段扶風的做法出乎意料，他展開雙臂，抱了抱問心。
問心也有些吃驚，不解地看著他。
他很快就松開手，眼神敬佩。
“曾經我認為出家人只是躲避世俗的懦夫，現在看來，是我坐井觀天了。”
問心明了，淡然道：“誰都有狹隘的時候。”
段扶風頗為讚同，一只手牽住梧桐，一只手牽住小耗子，對他說：
“那就明天見了。”
話音落下，他帶著二人走出去。
李得明和小山對視了一眼，也跟著離開。
書房瞬間冷清下來，問心自打進來，身體就一直緊繃著，藏在寬大衣袖裏的手握成拳頭。
直到現在，他才放松下來，緩緩走到書房門口，坐在臺階上，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。
人生總是有道不盡的離別，等他離開以後，會有人想起他麽？
別人他不知道，梧桐一定會。
只要想到這一點，前方那條滿是荊棘和危險的路，似乎就沒那麽難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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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慘淡地笑了笑，“我其實也沒有那麽偉大，要是有更好的路，誰會願意走得跌跌撞撞？”
問心深深地看著她，忽然問：“你覺得我怎樣？”
“啊？”梧桐沒明白他的意思。
問心解釋說：“我身手足夠好，接受能力也快，只要你教會我那個世界的規則，我就能完成任務。最重要的，我沒有家人，死了一點也不可惜，沒有人會難過。”
梧桐終於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了。
“你要當這個穿越的人？”
問心點頭。
“你們都回去過，我不去一次，豈不可惜？”
梧桐心如亂麻。
“你在胡說什麽，去那裏是很危險的，可能再也回不來，知不知道？不行……絕對不能讓你去，到時師父問起來，我都不知道該怎麽交代。”
“師父早已了斷塵緣，我相信他不會責怪你的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梧桐道：“你與這件事本來毫無關系，相當於替我去送死，我下半輩子能活得心安嗎？”
問心問：“如果我說我本來就快死了呢？”
“什麽？”
梧桐又一次聽不懂他說得話，簡直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。
問心解釋得非常坦然。
“當初他們把我帶回來時，為了控制我，給我用了一種毒藥。之後我必須每隔七天就服下解藥，否則就會毒發身亡。”
他笑了笑，昊山的火光照得他的眼眶微微發紅，使得這個笑容看起來格外悲傷。
“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。”
梧桐目瞪口呆，甚至生出一股恐懼感，踉蹌著後退了兩步。
“你在開玩笑對不對？這不是真的。”
問心平靜地低下頭，拉開自己的袖子。
梧桐終於明白，他這幾天為什麽穿得這麽厚實。
胳膊上已經是青紫一片。
問心沒有撒謊。
她猛地打了個激靈，拉著他說：
“走，我們去找小山，她肯定有辦法。”
問心掙脫開來，停在原地說：“這世間的毒有千種萬種，她自顧不暇，怎麽可能救得了我？”
“救不了也要試試啊！”梧桐喊了聲，想起天牢裏的陸易生，忙道：“我去找陸易生，讓他交出解藥，你不會死的。”
問心卻再次拒絕。
“我已經不想再過這種被解藥控制的日子了，這次不死又如何？往後一輩子我都離不開它，如此殘破的身軀，還有侍奉佛祖的資格麽？”
梧桐抓著他的手，拼命搖頭。
“我不許你這樣說，肯定還有辦法的……”
她本來就比問心矮許多，加上情緒激動，看起來像是在央求。
問心在心中念了聲阿彌陀佛，抽出手淡淡道：
“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，對於我而言，如果因拯救蒼生而死，並不遺憾，反而積累了福報。或許到了下一世，我會有得道成佛的機會。”
得道成佛……
梧桐看著他眼中堅定不移的目光，怔怔地松開手，眼眶卻早已濕潤，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當日晚飯後，眾人齊聚書房。
梧桐、段扶風、小山、李得明、問心、還有非要跟來的小耗子，趴在書桌上眨眼睛，不知道他們的表情為何這麽嚴肅。
問心就站在他身邊，摸了摸他的頭發，將自己的佛珠戴在他的脖子上。
“送給你。”
小耗子還是第一次見他，只覺得這個人非常溫柔，又生著病，給人的感覺毫無攻擊性。
佛珠倒是挺好看的，上面還刻了字。
小耗子有許多都看不懂，把它叼在嘴裏，沖他說了聲謝謝。
問心微微一笑，不再看他。
關於問心自己要求穿越的事情，梧桐和段扶風商量後，決定投票決定。
段扶風坐在書桌後，眼神覆雜，臉上卻沒什麽表情。
“讚同他的，可以舉手。”
李得明率先舉起了手。
小山偷偷瞥了眼梧桐，也舉起自己的手。
梧桐沒動。
問心舉手。
段扶風沈默了一陣，說：“超過大半的人都同意，明天我會把陸易生帶到佛堂，你準備一下。”
後面的話是對問心說的，問心點了點頭。
梧桐攔在他面前，大聲說：“不行！還有一個人都沒表態。”
“誰？”
梧桐蹲下身，抓著那稚幼的兩片肩膀。
“你支不支持問心穿越？”
小耗子之前是聽過他們解釋的，但是實在不懂穿越是什麽意思，好奇地問：
“他為什麽要穿越？”
“因為……這樣才可以救更多的人。”梧桐隨即說：“不過他會死，永遠回不來。”
“所以他跟我的爹娘一樣，是大英雄嗎？”小耗子摸著脖子上的佛珠，沖問心說：“那我支持你，我喜歡大英雄。”
問心擡起頭，對段扶風說：
“就這麽決定了。”
段扶風道：“作為補償，我會把你的師父接下山，重建寒山寺，為你刻金身佛像，讓百姓朝拜。”
問心淡淡道：“我不需要這些，師父那裏你也別去打擾。”
“那你要如何報答？”
問心掃了梧桐一眼，收回視線，搖了搖頭。
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，當我做這件事時，自己已經獲得功德，無需報答。”
段扶風久久地看著他，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。
眾人都有些緊張，畢竟二人之間關系尷尬，而且身手相當。
李得明甚至握住了腰上的槍。
段扶風的做法出乎意料，他展開雙臂，抱了抱問心。
問心也有些吃驚，不解地看著他。
他很快就松開手，眼神敬佩。
“曾經我認為出家人只是躲避世俗的懦夫，現在看來，是我坐井觀天了。”
問心明了，淡然道：“誰都有狹隘的時候。”
段扶風頗為讚同，一只手牽住梧桐，一只手牽住小耗子，對他說：
“那就明天見了。”
話音落下，他帶著二人走出去。
李得明和小山對視了一眼，也跟著離開。
書房瞬間冷清下來，問心自打進來，身體就一直緊繃著，藏在寬大衣袖裏的手握成拳頭。
直到現在，他才放松下來，緩緩走到書房門口，坐在臺階上，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。
人生總是有道不盡的離別，等他離開以後，會有人想起他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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